鍋邊小素素

ES&YOI坑底蹲的女子。什麼都寫,歡迎大家一起來跟我玩耍XD

友涉-追逐


真白友也看到新聞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。

他們劇組為了取一個特殊地景跑到深山裡拍戲,音訊全無十幾天,等他重回人世,一切都變了樣。一到有網路覆蓋的地方訊息就咚咚地響起來,毫不間斷。他有些詫異地滑開手機,斗大的新聞標題跳出來:日日樹涉急流勇退。

⋯⋯啊?

最先傳信息的是北斗,一貫自制的他少見地在訊息裡表露了情緒。而後影視界的同業、Ra*bits舊友、夢之咲的同學紛紛傳了訊息來表示震驚,無數訊息把信箱塞得滿滿當當。真白友也失神地滑過一條又一條重複的標題,然而那個最關鍵的寄件人並沒有出現——日日樹沒有聯絡他。

他就這樣音訊全無地,消失了?

⋯⋯開什麼玩笑。抓著手機的手越收越緊直到指尖都泛白,他分辨不清心底的情緒,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揚起,嘲諷地。

是啊,自己有什麼資格要求呢?對方已經是戲劇界的明星,出演過多部電影主角、角逐最佳新人獎,甚至去年還跨足導演,事業有成。而自己⋯⋯連部像樣的代表作都拿不出手。

畢業之後彷彿說好了似地就斷了聯絡。真白友也,你怎麼會覺得日日樹涉會想起你?

你根本不夠資格。

他看著自己的手,窗外的山林伴隨顛簸自眼角呼嘯而過,車上也有人看到了新聞,小小聲地討論⋯⋯助理忽然反應過來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「阿,真白先生和日日樹涉在學校是同社團的吧?你知道他怎麼就引退了麼⋯⋯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助理一愣,難堪的沈默蔓延開來。周圍的視線帶著歉意和窺探,他不想面對,索性雙手抱胸閉上眼假寐。然而沸騰的情緒無法止息,反而在心裡翻滾,滾成一大片黑洞。

我還在努力往上爬想接近你,你卻已經施施然走下頂點,將我所珍視之物⋯⋯

棄如敝屣。



新聞報導總是一時,在娛樂圈更是更迭快速,不到一個月已經沈寂下來。

真白友也卻仍到處搜羅資訊,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——原來只是執念想找他問個清楚,現在他卻覺得自己「必須」找到日日樹涉。

日日樹的私人帳號已經十天沒有更新了。

新聞出來那天他發了條推特:『謝謝大家。雖然作為演員退役,作為「日日樹涉」,我可是永不退役喔☆』,然而對下頭的評論毫無回應,他試著用私訊和電話聯繫也都被拒絕。後來幾天對方發出的照片和文字看起來很正常,可真白友也就是覺得不對勁。

正常過頭了。他不知道日日樹涉會做出什麼事,但這樣的狀態肯定不對。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在自己事業正得意的時候退出,更何況日日樹對於「演員」的執著有多深他很清楚——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,他敢肯定日日樹會演到再也演不動為止。

不安在心裡越釀越深,作為演劇部的一員,顯然北斗學長也有同感。到東京之後兩人立刻見了面,而後很快地決定分頭尋找。果不其然,北斗動用了他所有的人脈和資源,卻再沒有人在東京見過日日樹涉。他們一間間問過日日樹發照片的店家和景點,卻沒有人看過他。

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。

雖然不排除變裝的可能,真白友也還是擔心。並且⋯⋯比起擔心,另一個問題在心底堵得滿滿當當,他一定得找部長問個清楚。

一面思考一面走,真白友也卻不小心撞到了人。見對方是名女子他連忙道歉,還好那人也不在意,擺擺手轉身就過了馬路。大馬士革玫瑰的香氣盈滿鼻尖,裡頭夾雜絲絲依蘭花香,隱密又調和。友也一愣,而後猛然抬頭,女子卻已經消失在轉角。

他轉身狂奔。驚險地穿越馬路,將將捕捉到那女子閃入小巷的髮絲。還好還好。他心想,然後腳步加得更快。玫瑰的香氣牽引彼此,剛才只是預感,友也現在卻幾乎可以確定——那女子就是日日樹涉。

隨手揩去在臉上流竄的汗水,他已經要喘不過氣來。前面的人還不緊不慢地走著,長長的髮絲隨風搖曳、身段婀娜,如果不是那速度已經遠超過「走路」的極限,看上去倒真的挺像在街頭拍電影,還是《羅馬假期》那種老派的優雅。

然而他怎麼也追不上。雙腿沈重地像灌滿了鉛,汗水擦了又擦視線仍然一片模糊,真白友也想開口叫喊,乾澀的嗓子卻只能發出嘶嘶的氣音。不知何時周圍的景物逐漸蒼白、風化,堆積起一座座沈默的沙洲。

眼前那條路上,日日樹涉仍優雅地行走。女子柔順的棕髮已經變回了閃爍著藍光的銀白色,中學時代標誌性的兩條長辮子脫離常識兀自舞動,伴隨翻飛的藍色長外套——

那是他的演劇部部長,日日樹涉。

熟悉的背影更燃起他想追上對方的決心。還有點力氣,一口氣衝過去吧!他對自己說,胡亂擦了擦臉,然而越是努力想往前跑腳上的力氣卻越流失,雙腳彷彿有了自我意志完全不聽使喚,從狂奔到小跑、到行走,最後他在沙漠中央停了下來。

日日樹的身影逐漸遠去。

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長,直到他的視線被淚水模糊,再也看不見。無邊的絕望從腳底攀爬而上,緊緊扼住真白友也的咽喉,他想伸手、想尖叫、想吶喊,卻只能任由淚水把臉頰沖刷得發白,半點力氣都使不上——

就像一直以來那樣。

「啊——」淚水滑落,伴隨他撕心裂肺的哭吼。他終於喊叫出聲,憤怒地、絕望地、不甘心地……然後他睜開了眼睛。

沒有沙漠、沒有香味,也沒有刺眼的陽光。身上粘著因為冷汗而濕答答的衣服,柔軟的棉質觸感無不顯示自己正穿著睡衣躺在床上。他眨眨眼,灰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。

……是夢啊。

長長呼出一口氣,他偏頭,軟木塞牆上用大頭針釘了一堆試鏡和拍攝行程。剛完成的記事便條還沒撕下,被螢光筆圈起來打了三個星號:4/10-4/21深山外景拍攝。

他這才想起來,回來之後自己累得倒頭就睡,連確認訊息的餘力都沒有,當然更沒把記事牆整理乾淨。不過這次外景非常順利,困難的部份也幾乎都一次過,這部片的難度和劇情應該很有機會被提名⋯⋯說不定能夠入圍最佳男配。

總算我也有能夠說出口的作品了。那個夢⋯⋯下週行程比較空,要不要和部長約個時間吃飯呢?畢竟也的確,畢業之後幾乎沒有再聯絡了啊。


漫無邊際地想了會兒平復心情,終究受不了渾身濕黏,他掀開被子坐起來。腳似乎因為睡了太久不太聽使喚,深呼吸兩口理順了氣息,他才扒了扒頭髮,拿起手機。新聞快訊的滴滴聲響起,他一驚,而後搖頭失笑,伸手滑開螢幕,



〈娛樂快訊:新人獎得主日日樹涉退出影壇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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